方逸猜想的沒錯,此時那隻獨眼斷尾的巨蚺,正在昨天方逸最先紮營的地方。
只不過巨蚺不喜陽光,在天亮了之後,它並沒有急著根據昨天的氣味追蹤方逸和彭斌,而是將身體埋入到了那個溪流之中,等到晚上,它就是野人山之王,巨蚺有足夠的自信和耐心,將那兩個帶有人類氣息的生物解決掉。
自從前幾年和人類爭鬥受傷之後,巨蚺的性情變得愈發的殘暴了,原本在野人山有幾個原始部落,是以它為圖騰的,每當巨蚺過去的時候,總是會得到大量的食物作為貢品。
但是在那次受傷後,發狂的巨蚺將它活動範圍方圓一百公里內的原始部落,全部都屠戮一空,所有帶著人類氣息的人,都被它吞到了肚子里。
而巨蚺如此做,純粹只是為了泄憤,它用自己的胃酸將那些人腐蝕掉之後,又一一將他們給吐了出來,然後掛在樹屋的大樹旁邊,現在早已都成了風乾的屍體。
昨天那條後代的死亡,也讓巨蚺充滿了怒火,它已經在心裡判定了那兩個人類的死刑,只等到天一黑,巨蚺就會遵循著氣味追蹤過去,找到那兩個殺死它後代的兇手。
突然,沉浸在溪流中的巨蚺,忽然高高揚起了腦袋,龐大的身軀一下子直立了起來,那巨大的頭顱穿過了密林,向著自己洞穴的方向望去,因為它聽到了自己子孫後代發出的無形聲波。
蛇是不會叫的,但並不代表蛇無法傳遞信息,森蚺更是可以通過空氣在同類之間進行信息的傳播,隨著相隔幾十里遠,但巨蚺還是第一時間聽到那種聲音。
發出一聲無聲的嘶吼,巨蚺再也顧不上烈日當空,迅速的在叢林里穿梭了起來,它的身軀雖然很龐大,但卻是異常的靈活,身體一個扭動就能前行上百米,而且不會觸及到任何一棵大樹,安靜的就像是個幽靈一般。
在距離巨蚺幾十里的地方,河道的瘋狂依然在上演著,或許是那兩瓶藥劑已經完全揮發開了,此時的河道,比之前要更加的熱鬧起來。
不管是沒有腿的魚兒,還是有腳的鱷魚和烏龜,此時都已經從河裡逃了出來,僅僅是從河水中掏出來,還不足以讓它們躲避那臭鼬的毒氣。
無數條已經筋疲力盡的魚兒,還在拚命的往河岸遠處跳躍著,只是在跳躍的過程中,絕大部分的魚都死亡掉了,而那些逃進了叢林里的鱷魚烏龜以及水獺等生物,最終也難逃死亡的命運。
至於溶洞口處,瘋狂也在繼續,不知道是不是被破壞了中樞神經,那些大的森蚺居然吞吃起了小森蚺,一條條胳膊粗細完全沒有反抗力的小森蚺,被那幾條粗壯的森蚺給吞到了肚子里。
「怎麼就這幾條森蚺啊?」
懸崖山的彭斌看的有些不過癮,以他的經驗,蛇一旦有了蛇窟,那必然就是成千上萬條蛇在一起,按理說這溶洞裡面陰冷潮濕,是個天然的蛇窟,裡面應該不止只有這些森蚺才對。
要知道,有這幾條齊腰粗細的森蚺在溶洞口,就足以讓那些想偷吃幼蚺的鱷魚水獺等生物卻步了,而河道里種類繁多的魚類,也可以為幼生的森蚺提供足夠的食物,這簡直就是一個絕佳的森蚺繁殖場所。
其實彭斌猜想的並沒有錯,這個溶洞的內部,真的是一個巨大的蛇窟,它也是野人山森蚺的發源地,幾乎所有的森蚺都是從這裡出去的,在蛇窟的深處,有成千上萬條幼蚺盤踞在那裡。
只不過森蚺怕光,白天都縮在蛇窟深處,就連那幾隻體型龐大的森蚺也是如此,這就給了彭斌以可乘之機,將那兩瓶臭鼬藥劑都給丟了進去,由於空間相對封閉,這個蛇窟里的氣味,幾乎在一瞬間就達到了頂點。
臭鼬彈在軍事上的稱呼,是非殺傷性武器,但這個非殺傷性,指的是對人類,而不是對動物,要知道,動物的腦部神經相對比較簡單,根本就受不了如此強烈的衝擊。
大腦結構簡單的森蚺就是如此,那強烈的氣體衝擊,讓成千上萬條層層疊疊蜷縮在蛇窟里的幼蚺,一下子就陷入到了死亡之中,只有一些成年和半成年的森蚺才得以沖了出來。
所以彭斌原本只是想噁心森蚺一下的舉動,卻是成了這個蛇窟的催命符,逃出來的森蚺連蛇窟內的萬分之一都不到,要是彭斌能進入到蛇窟裡面,肯定會發現自己完成的這一壯舉。
「大哥,咱們還要看到什麼時候啊?」
方逸有些無語的看著彭斌,這森林動物大逃亡的場景確實很震撼,不過同樣也很殘酷,方逸比不了彭斌的鐵石心腸,這心裡還是有幾分不忍的。
「再等半個小時,要是還沒有森蚺出來,咱們就走……」
彭斌看了看四周,強忍著那刺鼻的臭味,得意洋洋的說道:「看到沒有,根本就沒有動物敢靠近咱們哥倆,有了這身臭氣,咱們能橫行野人山了……」
「大哥,是臭氣熏天吧……」方逸聞言不由苦笑了起來,頂著這一身的臭氣,虧得彭斌還能如此自得,他不得不佩服自己這結拜大哥的心寬境界。
「要不,我下去看看?」彭斌心癢難耐的說道,看著這河道動物大逃亡的歡樂勁,讓他渾然忘了自己剛才難受的樣子了。
「要我再把你給拉上來?」
方逸的一句話就讓彭斌打消了這個主意,現在下面的空氣和水域是臭鼬藥劑最為集中的地方,從那些森蚺和動物們的反應中就能看出來了。
「得了,咱們還是走吧……」
此時的河道大逃亡已經進入到了尾聲,幾乎水中所有的生物都竄到了岸上,那些吞食了自己同類的森蚺,也都進入到了叢林之中。
這一條原本充滿了生命氣息的河流,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攤死水,相信當河水順流而下之後,貫穿整個野人山的河流,都會被這臭鼬藥劑所污染的。